610212789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難過，難過的是19位家長不知道學校不僅僅是自己孩子學文化的地方，還是學會“讓世界充滿愛”的位置。
學校拿走了桌椅，他就站在最后一排聽課
這是一名自閉癥孩子的上學路19名家長聯(lián)名“趕”他出校門
一個人，靠著墻壁，站得老直，像一朵蘑菇
■新快報記者 劉子瑜/文 發(fā)自深圳
漸行漸遠的教室里響起了孩子們用稚嫩的嗓音詮釋的《最好的未來》：“每種色彩都應該盛開，別讓陽光背后只剩下黑白。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期待，愛在手心跟我來。”
郝楠（化名）牽著兒子李孟（化名）走出了深圳市寶安區(qū)的寶城小學，這是15歲的李孟第四次被“趕”出學校了。
李孟重復性地回頭，明亮的眼睛穿過校門、看著漸漸“縮小”的教室。同學們還在上課，老師黑板上的數(shù)學題還沒有演算完，他的橡皮好像丟在了哪個角落……
每次李孟回頭，郝楠都用力地拽一下兒子的手，把他拉回到校門外的世界：那里有歡樂谷，有世界之窗，有車水馬龍，有人來人往，可是李孟的“世界之窗”從一出生就被關上了。
他患上了自閉癥，也叫做“孤獨癥”。
“媽媽，我想回學校讀書�！崩蠲腺M力地從口里說出這句話，郝楠聽著這句話，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，但她最終沒有回頭，拉著孩子往家里走。
因為患有自閉癥、無法自律自己的部分行為，校方在讓其試讀一個學期后，勒令李孟退學，幾十名家長甚至聯(lián)名要求校方將自閉癥兒童拒之門外，否則會采取“不客氣”的手段。
李孟并不知道，自己何時還能返回學校，何時能融入那個有利于康復的“群體”。
不準進教室他就從后門偷偷進去坐在最后一排
深圳。寶城小學到寶安區(qū)人民醫(yī)院家屬院這條路，正常行走只需要10分鐘。
9月4日，郝楠帶著被學校拒之門外的自閉癥兒子卻走了“很久”。
郝楠說：“天氣真好，可是心特別冷，感覺那條路怎么走，都走不到盡頭，看不到終點�！�
早晨，作為護士的郝楠還沒有換下夜班，就被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工作。
“不是說了不要再來上學了嗎？你兒子現(xiàn)在在學校門口，你趕緊過來接他，否則出了事情我們付不了責任�！�
郝楠握著電話，聽著。電話那頭是兒子的班主任蔡淑蓮。
一路小跑，郝楠趕到學校，看到兒子被老師安排到了“護教室”里。不大的護教室里李孟一個人坐著，他低著頭做著從家里帶來的試卷，字跡清晰。他時而用雙手托著頭，像在思考。
患上“孤獨癥”的兒子一個人坐在角落里，沒有反抗吵鬧。郝楠難以抑制自己的悲傷，眼淚“嘩”的一下涌了出來，幾名教工只說了一句“真的挺乖的”，就也紅了眼睛。
李孟已經很懂事了，他不會悄悄躲起來讓媽媽找不到，摳插座眼兒這樣危險的事他也不會去做。
但這已經是自8月27日以來，李孟第四次被拒絕走進教室聽課了。
老師不允許李孟走進教室，他就一個人偷偷地從后面進入，坐在全班最后一排聽課。
學校決定不給他發(fā)新的課本，希望能讓他回家。沒有課本，郝楠就給兒子借書，讓他能繼續(xù)聽課。
學校于是搬走桌椅。沒有桌椅，郝楠叫兒子站在最后一排聽課，他一個人，靠著墻壁，站得老直，像一朵蘑菇。
但最終，學校還是將他“請”進了一個人的護教室里。這次，郝楠再也沒有辦法了，她牽著兒子的手，孤獨地從校園里消失了。
用郝楠的話說，猶如見到了光明，又被推向了黑洞一般。
此前，班主任蔡淑蓮已經多次告知郝楠，今年學校不能再接受李孟前來讀書。
談及到具體原因，寶城小學校長林喜瑜說：“他是自閉癥兒童，根本無法自律自己的行為，上課會擾亂紀律，且年齡已經達到了15歲，與小學五年級的年齡、身高都不相符�！�
林喜瑜認為，學校沒有專業(yè)的自閉癥教師，無法教授其課程。
家長聯(lián)名
拒絕自閉癥孩子入學
而更為嚴重的原因是家長們的一次“逼宮”行為。
9月7日，19名家長，聯(lián)名簽署了一封反對自閉癥兒童入學的簽名信送到了學校。
信中寫道：“我們是寶城小學六（5）班的家長，上學期，班里忽然轉過來一個自閉癥孩子。我們的孩子回家后跟我們提起，說他不遵守紀律，不講衛(wèi)生，同學都不敢靠近他�！�
家長們在信里稱，去年與班主任蔡老師溝通過，當時得到的答復是：“讓他只待一個學期�！钡_學后，家長們“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這個自閉癥孩子還在班上”。
“我們作為家長，真的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……自閉癥是一種疾病，對于這樣的孩子，國家是有特殊學校的，為什么要安插在我們這樣的學校呢？……我們請求，為了孩子，也為了那位自閉癥孩子，還全班同學一個輕松的學習環(huán)境……”
在班主任蔡淑蓮出示的一份家長聯(lián)名信中，記者看到，信中要求學校要“遵守承諾”，不要再讓李孟到班上來。
在聯(lián)名信上，全班45名學生中有19名學生的家長簽了名。
此前，甚至有家長撥打了當?shù)貓笊绲碾娫�，一名何姓家長向記者怒吼：“現(xiàn)在沒有攻擊行為，不代表以后不會有攻擊行為！”
這名家長認為，自閉癥孩子的相關問題是社會的責任、是自閉癥孩子的家庭的責任，不能把不好的影響轉嫁到其他孩子身上。
“我只有一個要求，不要再讓他影響或傷害我的孩子了，不然我絕不客氣！”何姓家長說完這句話，便掛斷了電話。
郝楠說，我是單親媽媽，一個人帶著李孟不容易，他已經患上了“孤獨癥”，在他的世界里，缺少了太多的愛，難道家長們不能再給他一點愛么？
此后，郝楠想去見見簽名的19名家長，“甚至想過求求他們”，但班主任蔡淑蓮表示：“不能再影響其他家長了�！�
他不能在普通學校讀書
也無法回到特殊學校
事實上，在被拒就讀之前，寶城小學曾在今年5月份接收過李孟進行試讀兩個月。
郝楠說，在來到寶城小學之前，李孟一直在深圳元平特殊教育學校（以下簡稱“元平學�！保┳x書。
元平學校是深圳市唯一一所為盲、聾啞和弱智兒童、青少年提供從學前教育到高中職業(yè)教育“一條龍”服務的綜合性、全寄宿特殊教育學校，是深圳市政府指定的特殊人群就讀學校。
今年5月，由于李孟在元平學校摔傷，連續(xù)做了兩次左膝手術，郝楠決定不再送李孟去元平學校。
郝楠說，“不僅僅是摔傷的原因，我的孩子確實可以適應正常的學習環(huán)境，語文、數(shù)學這些課程他都可以獨立完成作業(yè)�！闭f著，她拿出了兒子的作業(yè)本與數(shù)學卷子。
卷子上清晰地寫著答案，記者與標準答案比對后發(fā)現(xiàn)，絕大部分答案都正確，而這點在特殊學校元平學校的班主任鐘果堅的口中得到了佐證。
鐘果堅說，“這個孩子的語言能力、溝通能力確實不錯，鋼琴也彈得非常好，如果繼續(xù)留在我們這邊，真的會耽誤這個孩子�！彼麖娬{：“這個孩子雖然自控力不好，小動作多點，但確實從來沒有攻擊性行為、沒有自殘行為�！�
“我這樣說，這個孩子有自學能力，智商在我們學校里，算是比較高的，我晚上查寢室，他都在很乖地看書、做卷子，偶爾聽聽音樂，我們教他們簡單的加減乘數(shù)，對他而言已經是小兒科了�！�
鐘老師說，公辦的普通學校應該給李孟一個就讀機會，“他已經是自閉癥了，非常孤獨，要給他就讀的機會、融入集體的機會，當然，首要條件是取得老師、學生和其他家長的同意�！�
“老師和其他家長也都有他們的難處，我都理解�！焙麻f，有時候李孟可能會遭遇同學們的惡作劇，“可是我的李孟真的能適應正常學校的學習生活，我也愿意陪讀看管他�！�
郝楠說，她只想讓李孟在一個正常的環(huán)境里生活，這樣對李孟的健康會有很大幫助，“只要能有個教室讓他上課，哪怕是破桌椅，哪怕是讓他站著聽課，我也滿足�！�
在遭到寶城小學的拒絕后，郝楠曾經想過帶孩子回到元平學校，不過這個念頭很快也被打消了，“我們現(xiàn)在學位非常緊張，而且床位也沒有�！痹綄W校的老師這樣說。
至此，李孟既無法在普通學校就讀，亦無法回到特殊學校就讀。他的“上學路”變得更加艱難。
教育部門說，評估合格了就能上學但鑒定機構說，政府已經取消了評估凡適齡兒童，均可就近入學
林喜瑜覺得有些無奈，他說，感覺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。
“他沒有學籍，只是試讀生，當時真的非常同情他和他媽媽，才叫他來學校上課，誰知道今天會鬧成這樣�！绷窒茶ふf這話的時候，有些生氣，更多的是一種無奈。作為普通小學寶城小學的校長，他說，學校盡力了，真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孩子。
“班主任到我這里就哭，我們壓力非常大。”林喜瑜說，李孟剛剛入學試讀期間，班主任幾乎每天都在囑咐學生們不要排斥李孟。
寶城小學班主任蔡淑蓮說：“作為母親，我心里的確非常同情他，而且他還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，在他來班級之前，我還特意跟班上的孩子們說，對這個特殊的大哥哥要多照顧、要有愛心�！�
林喜瑜說，剛剛入學試讀期間，李孟的媽媽一直陪讀，而李孟表現(xiàn)也還好。
但隨著母親的不再陪讀，李孟的“問題”開始顯現(xiàn)出來，“他常把手放進嘴里，又用沾著口水的手去摸其他同學的本子，同學們都不敢接近他�！辈淌缟忂@樣說。
“影響了別的同學怎么辦？他的安全怎么保證？”蔡淑蓮說，自己感覺壓力太大了。一是源于家長，他們一直反對李孟在班上。二是來自于自己的內心，“我沒有對待自閉癥孩子的專業(yè)經驗，我不知道該怎么幫他，不知道怎么說話才不會傷害他。”她說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對待李孟，可還是覺得束手無策。
林喜瑜說，“社會多關心自閉癥孩子是非常必要的，但問題是，我們學校沒有這樣專業(yè)的師資力量，沒有教育自閉癥孩子的方法，我們根本不具備這種能力�！�
深圳寶安區(qū)教育局傳播中心主任張路玉說，對于李孟的遭遇，他也很無奈，但按照2007年8月，深圳市教育局與深圳市衛(wèi)生局、殘聯(lián)聯(lián)合發(fā)布的《關于開展我市殘疾兒童接受義務教育能力評估工作的通知》要求，李孟需要到專業(yè)的評估單位進行學習能力評估，如果評估結果符合要求，就可以上學。
不過，9月13日，郝楠帶著李孟前往深圳市指定的“評估機構”深圳市康寧醫(yī)院“孤獨者評估小組”進行評估時，精神病司法鑒定所的蘇姓主任說，政府已取消了“鑒定入學”，“但凡適齡兒童，均可就近入學”。
對于這樣的說法，寶安區(qū)教育局則稱，“沒有看到具體文件，也無法查閱到具體文件，暫不能做出回復，希望郝楠能與市教育局及市殘聯(lián)進行聯(lián)系咨詢”。
90%的老師對自閉癥完全不了解甚至聽都沒聽過
后來，記者去查閱了相關文件。
今年4月，廣東省教育廳頒發(fā)了《廣東省特殊兒童少年隨班就讀資源教室建設與管理實施辦法》文件，文件明確規(guī)定，特殊兒童可進入普通中小學隨班就讀，并要求學校提供適合其特殊需要的個別化教育場所。
這意味著，特殊兒童可以進入普通中小學，與普通中小學學生在同一個環(huán)境里讀書學習。
常年研究特殊教育的專家，深圳大學師范學院特聘教師張秀娟說，截至2010年，深圳市自閉癥發(fā)病率已經高達1.32%，而全國自閉癥兒童的數(shù)量達到150萬-270萬人。
“自閉癥兒童的教育問題，不是個例，是群體性問題，已經迫在眉睫了�！睆埿憔赀@樣說。
她說，自閉癥孩子有三大特征，人際交往障礙、語言障礙、行為刻板，最突出的是人際交往障礙。
“如果一個自閉癥的孩子，長期放在孤立的環(huán)境中，那么他的障礙特征永遠得到不改善�！睆埿憔暾f，在國外，只要自閉癥兒童要求去普通學校就讀，當?shù)亟逃鞴懿块T甚至教會組織，都不能拒絕，這是所謂的“融合教育”。
事實上，90年代的中晚期，我國也提出了“融合教育”，指出融合教育，除了給特殊兒童在普通學校就讀的機會外，社區(qū)也要給其足夠的發(fā)展交流空間。
“要融合到普通人當中，除了受教育外，還有工作、生活都要進入普通人群中�！睆埿憔赀@樣說，國內的融合教育方式主要是“隨班就讀”。
“為了實現(xiàn)隨班就讀這個目標，國家1994年就提出了‘特殊兒童隨班就讀試行方案’，在天津、山東等地進行試點�！痹圏c開始后，產生了新的問題，就是普通學校的老師不知道怎么教授特殊兒童，隨后，國家在師范類院校中呼吁加開“特殊教育學”課程，用來培養(yǎng)老師。
但令張秀娟想不到的是，20年后，仍有大批教師不懂得特殊教育。
深圳大學繼續(xù)教育學院每年都會接待大批普通中小學教師接受特殊教育培訓，張秀娟做過數(shù)據(jù)分析：“95%都是第一次接受特殊教育培訓，90%的老師對自閉癥完全不了解，甚至聽都沒聽過。”
據(jù)張秀娟說，2003年，我國出臺相關指導性文件，要求輕度自閉癥兒童隨班就讀，有條件的學校和地區(qū)，要接受中度自閉癥兒童，“但這個并沒有落實好”。
張秀娟說，深圳市元平特殊學校，類似于李孟這樣的高功能高智商的自閉癥兒童非常多，“在國外的特殊學校，僅有四五個自閉癥兒童，那都是智商非常低的，大部分人都在普通學校讀書，而我們國家恰恰相反，輕重度自閉癥兒童全部進入特殊學校�！�
她建議，教育部門要強硬，渴望進入普通學校的自閉癥兒童應該隨班就讀，所有的老師，都應該接受特殊教育培訓，從教學能力和教學內容，都應該系統(tǒng)的培訓。
“可以借鑒東部部分學校的模式，一個學校接收一個特殊的孩子，獎勵老師每月500元，因為老師付出了額外的精力；另一個是教育主管部門要加大對學校的處罰力度，對拒絕特殊兒童入學的學校，給予懲罰；而那些家長聯(lián)名，我覺得完全是胡鬧，違背了《義務教育法》和《殘疾人保障法》�！睆埿憔赀@樣說。
“你要學會自己洗衣服煮飯
否則媽媽死了
你就和乞丐一樣了”
手指輕巧地跳躍在黑白琴鍵上，身體隨著旋律輕輕擺動，似乎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。
李孟的鋼琴已經彈到了7級，他難過的時候，就會自己走到鋼琴前，整理好衣服，然后緩緩坐下，打開琴蓋，用手輕輕撫摸一遍琴鍵，臉上露出微笑。
“�！钡囊宦�，房間里的空氣似乎活躍起來，他輕松地彈起鋼琴。
郝楠說，那一刻，是兒子笑得最美的時候。
《夜曲》的旋律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，有種淡淡的憂傷，越彈，郝楠就越難過，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，淚水一直流。
“真的對不起，從他被發(fā)現(xiàn)自閉的那一刻，我就好累，直到今天，我覺得我們的路，越走越難�！焙麻@樣說。
“從小到大，他沒有說過‘媽媽，我想要什么，媽媽，我想干嘛’，他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他內心的想法。”郝楠這樣說。
9月14號晚上，郝楠帶著孩子去距離家不遠的公園散步，郝楠指著一個衣冠不整的乞丐說，“你要多學本領，學會自己洗衣服煮飯，否則媽媽死了，你就和他們一樣了。”
李孟并不知道“死亡”這個概念，回應了一句：“媽媽，你笑一笑�！�
郝楠摸著兒子的頭，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回到家，李孟又坐在鋼琴旁，彈起了曲子，用含糊不清的話說：“以后彈給更多的人聽�！�
郝楠說，沒有人懂得他曲子里的孤獨與寂寞。
曲罷，李孟站起來，用不標準的普通話，費力地說：“詩人這樣說……到哪兒都一樣……走到哪兒都是孤單的……如果你真的……遇到你想融入的群體……你可能就……更孤單了……”
610212789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難過，難過的是19位家長不知道學校不僅僅是自己孩子學文化的地方，還是學會“讓世界充滿愛”的位置。
“你這么有愛，那你去幫幫這位小朋友吧”。。。講這話的炮炮，你媽喊你回家，打你屁股！�。�林志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想哭。如果這個孩子是聯(lián)名家長自己的孩子，他/她又是作何感想��！作為自己孩子的榜樣的你們又在做著什么齷齪 ...
liule007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一名何姓家長向記者怒吼：“現(xiàn)在沒有攻擊行為，不代表以后不會有攻擊行為！”“我只有一個要求，不要再讓他 ...
jichcor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7
你這么有愛，那你去幫幫這位小朋友吧
林志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想哭。如果這個孩子是聯(lián)名家長自己的孩子，他/她又是作何感想��！作為自己孩子的榜樣的你們又在做著什么齷齪 ...
liule007 發(fā)表于 2012-9-20 17:46
一名何姓家長向記者怒吼：“現(xiàn)在沒有攻擊行為，不代表以后不會有攻擊行為！”“我只有一個要求，不要再讓他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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