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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紀(jì)70年代末演出的現(xiàn)代潮劇《彭湃》,第一場有彭湃問苦妹的一段話:“來堅兄的妻子本來應(yīng)叫來堅嫂,為何叫虎嫂?”其實,這句話根本不該出自海豐人彭湃之口,而只能出自不熟悉海陸豐習(xí)俗的外地人之口。
潮汕這個“海濱鄒魯”,和全國多數(shù)地方一樣,夫權(quán)意識嚴(yán)重,女子出嫁從夫,連自己的名字也改掉了。就是說,在不少人家中,媳婦一過門,公公就按輩序為其命名,當(dāng)然這個輩序是男女有別的。好像筆者的母親和伯母嬸娘妯娌一班人,她們的名字分別是壽熙、壽存、壽全、壽良、壽寧。她們的本名叫什么?小孩子不敢亂問。解放后設(shè)戶口簿,她們的名字也是上述這些。故此,我至今不知先母的名字叫什么。
當(dāng)然,公公所定的名是正名,只在家神牌和墓碑上出現(xiàn)。族譜上大體都寫成“X氏”。日常打招呼,倘丈夫是長子,公婆便稱長媳為“阿大”、丈夫也可喚她為“阿大”。有的人家,連兒子也可對母親這樣稱呼。其他人則喚她為“大嫂”,“大姆”,老了便稱為“大老”。其余依此類推。鄰居鄉(xiāng)人呢?“來堅兄的嫂子便是來堅嫂”,或“來堅嬸”,老了便是來堅姆。一句話,潮汕女人一出嫁,便忘掉了真名。當(dāng)然,這是封建社會的事。也不是每個家庭都為媳婦改名,但日常不呼名,拋棄原名,卻是極少例外的事。
海陸豐便不同,來堅兄的妻子是不叫來堅嫂的。女人生下來,父母為其命名,便終身受用。比如說,名字叫阿梅,幼時便是梅仔,長大了成了梅姐,出嫁便是梅嫂、梅姆,老來成了梅婆。所以說,海陸豐女人并沒有完全成為男人的附庸,至少她們還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!杜炫取分械幕⑸嘶⒛瓿錾。女人最怕大生相,說是會克父克母克丈夫。這是她心中的傷痕,怕人家觸其痛處。大家當(dāng)然體諒她,不敢當(dāng)面如此稱呼。但不稱其來堅嫂,乃風(fēng)俗使然。彭湃問得蹺蹊。
一幫人老嚷嚷海陸豐文化不屬潮汕文化,還大談?wù)螝v史地理,想想,哪個地方?jīng)]自己的政治歷史地理,任你翻到開天辟地那一刻都沒多少說服力。還有,“海陸豐”究竟屬何種范疇的概念也先搞清楚!最重要的,學(xué)學(xué)人家,具體地說說,海陸豐文化有什么獨特的表現(xià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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