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走進一個非遺種類,都深切感受到,非遺在民間的傳承,就如微弱的燭火,而守著這盞燭火的,是一群風(fēng)燭殘年的傳奇老人。
在采訪陸豐稀有劇種傳的時候,我結(jié)識了陸豐正字戲的傳承人———彭美英。一提到正字戲,她立即神采煥發(fā),滔滔不絕,就像在說自己的家譜。
見到我們是省報來的記者,她說話都在發(fā)抖,甚至有點語無倫次,講上幾個小時都沒有喝水。她有一把特別宏亮的喉嚨,說到盡情之處還要唱。幾個小時的采訪下來,猛地感到,這一古老戲種,與這個老人的命運那種神奇的聯(lián)系,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夠注入這個瘦弱、腿腳不靈便的老人身體,讓她臉泛紅光、似乎返老還童。
我一直希望能采訪廣彩的中國工藝美術(shù)大師余培錫,他身懷絕技,早年放棄香港的生意回到廣州,加入廣彩廠,只因為愛國。后來輾轉(zhuǎn)周折,沒有采訪到這個老人。他的徒弟告訴我,即使采訪到他,可能也沒什么收獲,因為老人非常不善言談,幾乎整天關(guān)起門來,守著一個個瓶子繪花,生活枯燥到極致。由于生活窘迫,幾十年都住在一個小房間里,經(jīng)常漏雨,但他就是舍不得搬走。不過徒弟說,老人其實很幸福,因為廣彩在某種意義上,成為他延續(xù)生命熱情的一個伴侶。
為了描摹每一項非遺的美,感染今天的人們,我們的“嶺南記憶”報道,將這些人的技藝和生命之光融入了對非遺項目的描摹之中,許多時候“只聞其聲、不見其人”。
我想,如果“嶺南記憶”有下篇,就想專門去寫寫這些人的傳奇。
南方日報記者李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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