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一個軍人的敘說 那片綠色的青春

風在邊緣

那是華北平原上一個不大的小村。
        村子東面，是大片大片的梨樹桃樹杏樹李子樹，一到春天，清明時節(jié)，繁花一片，蜜蜂嗡嗡地鬧個不停；夏秋季節(jié)，果香沁人心脾。南面，是村子的另一半，因為年代久遠，村子大了，分出去一半，交給了保定地區(qū)的新城縣，原來的北半個村子，屬于廊坊地區(qū)的固安縣。村西，村北，是一道河堤，蜿蜒著伸向南北。過了河堤，是大片大片的灘涂，生長著茂密的沙柳和蘋果樹，沙柳的盡頭，便是拒馬河了。那是我小時候的天堂。河西的王御史莊子，屬于保定地區(qū)的涿州市。
        我就出生在這個河堤下的小村——黑家營。
        我們家姓張，祖先是從涿縣搬過來的，到我這里，大約經(jīng)過了5代。再往前追溯，據(jù)說，祖宗是東漢時候的范陽太守張宇，范陽便是今天的涿州。張宇因為好幾代人在范陽做官，到他這一代，便從四川老家搬到了范陽，定居在現(xiàn)在涿州市附近的老張莊，也就是后來三國中提到的“張飛莊”。
        光緒年間，我的祖宗從外地遷來此地——黑家營。從此，慢慢繁衍了7代，將近200口人。
        我出生的時候，剛剛度過三年困難時期，那年夏天發(fā)了一場大水，據(jù)爸爸后來回憶，洪水過后，玉米地里只要聽到響聲，走過去總可以撿到大魚。所有的莊稼都發(fā)了瘋似的一個勁地往上竄，據(jù)說，秋后，地里面刨出來的紅薯像枕頭一樣大。
        中秋時節(jié)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婦女從地里揪了幾條紅薯秧子，準備回家喂兔子�；丶乙豢矗瑑芍淮笸米优艿袅�，院門大敞。心里一急，一個男嬰就來到了人世——那就是我。
        為了不至于再挨餓，也紀念那個好年景，父母給我取名有糧。
        小時候的我調(diào)皮地要命，村里都叫我嘎子。倒沒堵上別人家的煙囪，但壞事也干過不少。記得有一次和西隔壁的發(fā)小兒打仗，打輸了，回來后發(fā)現(xiàn)他家房頂曬著玉米，就和弟弟兩個從我家房子爬上他家房頂，把人家的玉米全都推到地下去了，弟弟還受了傷，我也從房頂?shù)粼诘叵拢�崴了腳。后來爸爸騎著車子帶我去找捏骨先生，治了好幾次才好。還有，就是總?cè)ゴ逦鞯木荞R河摸魚撈蝦，有一年，雨水多，摸魚回來腿上起了好多瘡，腿腫的很粗，走不得路，爸爸帶我去鄰縣的平井公社醫(yī)院去看，吃了好幾天四環(huán)素。四環(huán)素，這個詞，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我大腦的。
        更多的時候，是和村子里面的小朋友一起去玩打仗，偷瓜，偷水果，或者偷青玉米毛豆和花生，不敢?guī)Щ丶�，就在地里面生火直接燒熟后吃掉，往往是小嘴黑黑地回家，被爸爸發(fā)現(xiàn)了淘氣，打上幾下子。
        那時候的事情大都十分有趣，雖沒有城里孩子玩的豐富，但農(nóng)村的生活也別有風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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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在邊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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